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
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双聂·无痕——2

(6)

等第二天他醒来,聂明玦看着有些空荡荡的房间便知道,自己还在宗主的房间,身下干净舒适的床铺也是换过,稍微一动,腰部酸痛,其以下像是废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一阵眩晕。让他知道自己睡过去的时间绝对不短。

门被打开,聂明玦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醒来的怀桑,有些感谢的走了过去,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但声音很是温柔。“怀桑,醒了就把药喝了。”

聂怀桑乖巧的喝完了药,他知道大哥之前应该是因为走火入魔的缘故,但是现在看上去像是没事一样,让他抱有些许希望,小声地说道:“我想回房间。”他不想带在这了,也不想在看到聂明玦,那天的事,让他一回想起来就害怕。

之前表现正常的聂明玦一下子皱起眉头,身边的戾气又一次暴乱起来,他太清楚第二天醒来看见怀桑躺在床上凄惨的模样,还有一连近十天的昏迷,甚至一醒来也是要远离自己,这一切让他既后怕又生气,他没办法放开,或者说他更想让怀桑就乖乖的待在自己房间,最好哪也别去,谁也别见。

看见他又一次气息不稳,聂怀桑胆怯的不敢在提出去了,他明白这是大哥的心魔还没有散去,他害怕想之前一样,连忙换了个要求,“我要我带回来的那几本书。”

对于这个要求,聂明玦倒是答应了,直接叫下属去取,自己倒是坐到床边,有些心痛的看着怀桑包扎的腿,和平时一样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没有能力还想到处跑,怀桑,你要听话,别在试图离开就不会在受伤。”

听着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语气,但说出的话却让聂怀桑浑身发冷,如果自己下次再逃那就不是单单打断腿了。他觉得面前的大哥好陌生,陌生到了害怕。

等东西拿来,聂明玦看了看只是几本杂书,也没有收他的,想着怀桑如今也走不了,就去处理家族事务了。

聂怀桑看着他离开,才放下了一直吊起的心,打开话本,翻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符纸,如果刚才大哥稍微严一点,自己怕不能这么轻易的拿到这传音符,如果联系曦臣哥,他定是不得轻易相信大哥会做出这种事,肯定会去找大哥对证,他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联系了魏无羡。魏兄呀魏兄,我和大哥的命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来呀。

(7)

那日魏无羡看着聂怀桑被聂明玦带走之后,总觉得聂明玦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没来得及想,就看见跟着聂明玦进来的蓝忘机,这种风流之地,魏无羡定是没放过的调侃了他一番。

“你经常来?”蓝忘机气压极低,低声问道。

“这倒不是,第一次,”魏无羡本还想逗逗他,但看见他情绪不好,倒也没说了,只觉得这种地方和蓝湛哪哪都不对,就索性付钱离开了。出了云依楼,魏无羡还有闲情问蓝忘机怎么回来找自己?

“邀请信。”蓝忘机拿出金凌满月的邀请信,给了魏无羡,魏无羡忙不急的打开看了看,这么快就要满月了呀,想着自己一直在准备的礼物,可以在满月礼的时候送给金凌,也是很高兴,一开心就问蓝忘机要不要来伏魔洞住几天。

“好。”这回答是有些惊讶到了魏无羡,蓝忘机则是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真的怕下一次再见魏无羡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他忽然不想在隐藏下去了。

这几日,蓝忘机难得没有像魏无羡念叨鬼道损身,还常常弹奏清心咒,洗华,倒是相处融洽,魏无羡也在做好礼物之后和蓝忘机分享,想着在过半个月就是满月宴了,穿着这一身黑衣好像不好,就准备带着蓝忘机一起去山下买件白色的。

正在听着温情又一次的嘱咐,魏无羡很是无奈,这时一张符纸出现在魏无羡面前,蓝忘机马上护住他。

“无事,这就是我之前发明出来的传音符。”魏无羡看到蓝湛这般下意识的举动,只觉得挺暖心的,连忙解释道,还念着,“这符纸我就买个了聂兄,难得他有难?不会呀,有聂明玦也不至于向我求救。”

“魏兄!救我,千万别信我大哥,我在清河聂氏宗主房内,求求你一定要来救我呀!千万,千万别被我大哥发现!”说完,符纸消去,本以为没太大事的魏无羡震惊了,聂怀桑这着急的语气,声音嘶哑还带有哭腔。肯定是遇见了困事,不管是前几日一人来夷陵见他,还解了他和温情他们的燃眉之急,还是求学时的交情,他这一趟不得不去,他看向温情有些亏欠。

“你去吧,有禁制,我们不下山也不会有事,山上东西还多,不急。”温情让他发心,聂怀桑他也见过,温宛还挺喜欢他的,人也不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魏无羡不去救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她的保证,魏无羡放下心了,加固了一下禁制,愧谦的看着蓝忘机,“蓝湛,怕是不能再与你游玩了,我准备去清河不净世。”

“嗯。”听到全程的蓝忘机也很放心,“同去。”

“啊?”魏无羡倒是惊讶,“泽芜君不会找你?”

这里蓝忘机有点难办,他和兄长说了出来十日,如今再不回去定是不对,他看着魏无羡,说道:“魏婴,传音符还有?我买。”

“有,当然有。”魏无羡拿出好几张,“我们什么关系,送你几张。”这话被聂怀桑听到怕是要哭,但蓝忘机很高兴,拿过一张向兄长传音说道,自己有事要去不净世,希望兄长帮忙遮盖一二。

因为魏无羡没有佩剑,就和蓝忘机共同御剑,快速前进,也是第二日午后才到,看着看守严格的聂家,想在不惊扰聂明玦的情况下进入。

“聂兄倒是给了我好大一个麻烦。”魏无羡觉得头痛,和蓝忘机去了客栈,租了一个房间,魏无羡把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蓝忘机拉进房间,关上门,布了阵法。看着耳垂有些红的蓝湛,魏无羡若是平时定要好好调戏他一番,但现在时间不多。

“蓝湛,等下我元神出窍附在纸人身上,你保护好我的身体呀。”

“元神出窍,不好。”蓝忘机很是担心,不同意。魏无羡一顿撒娇卖萌,也保证道:

“就去看看聂兄情况,什么冒险的事也不干,而且怀桑现在情况不知任何,很是担心呀。”蓝忘机这才同意,但也要求他尽早回来,最迟两个时辰。

(8)

等魏无羡费劲千辛万苦才进到了聂家,听到一位叫做聂二的人要去宗主房间,便贴着他端的托盘下方隐秘处,聂二没有察觉,最近的烦心事实在不少,先是聂二公子莫名受伤修养,还有宗主最近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他抱怨的嘀咕虽然小但还是被魏无羡听到,这些变故让他有了一个大概想法,怕不是走火入魔?

等到了房门前,聂二敲门,聂明玦开门接过托盘上的药,在他转身关门之时,魏无羡趁着两人不注意落在门缝之中,但是床上关注着那边的聂怀桑看到一清二楚,为了给魏无羡打掩护,他躺在床上喊痛。

聂明玦端着药,急忙走了过去,“喝药。”用灵力帮他缓解疼痛。听到声音发现聂怀桑的魏无羡有些不敢相信,前段时间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脸色苍白,嘴角更是有着结痂,没穿好的里衣根本遮不住他身上遍布的红痕和咬伤。

魏无羡不敢相信自己之时,看见聂明玦一把压住聂怀桑,深深的吻着他,不顾他的挣扎,向下吻去,舔舐着红缨。

魏无羡不好意思的想转过头,就见聂怀桑哭着推着聂明玦求饶:“我疼,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聂明玦没动,许久才站起身,伸手磨蹭着他的脸,轻吻了一下额头离开了。

等他离开,聂怀桑还稍微做起身,拉好身上的衣服,抹去脸上的水痕,平息了一会儿问道:“魏兄?”

纸人冒出来,站在他床不远处的桌子上,同意一样的点了点头。

“真是让你看笑话了。”聂怀桑苦笑了一声,不知道从何说其,“上次回来,我和...”他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大,大哥争吵过后,他就这般了,你给我的测阴符也自燃了。”

他有些希望的看着魏无羡,“大哥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发生这种事,他真的找不到其他解释,唯一走火入魔这个理由来说明他所遭遇的一切。

想到刚才在聂明玦身上感觉的戾气沉重但不混乱,小纸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让聂怀桑有些疑惑,“难道大哥是因为其他原因神智不清。”

魏无羡点了点头,他们没说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想必是聂明玦回来了,聂怀桑赶紧说道:“找曦臣哥,魏兄你直接插手偶,容易成为把柄,我腿断了,走不了。”

被聂怀桑最后这一句话惊到的魏无羡赶紧回去了,等回到客栈,睁开眼就是蓝湛紧张的眼神,他觉得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加上元神出窍就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8)

魏无羡把大概情况给蓝湛一讲,也赶紧叫来了蓝曦臣来到这个客栈,本来才接到忘机的传音,想不到没过多久又受到一张,但听到此事与怀桑和大哥相关,蓝曦臣也按着忘机所说,独自一人,小心的避开其他人来到了客栈,敲门,开门的尽是魏公子,走进就看见安静坐着的蓝忘机。

“兄长。”蓝忘机站起来喊道。

“无人知晓。”蓝曦臣让他放心,看向魏无羡,问道,“魏公子我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事嘛,”又要把此事说一遍,也尴尬的魏无羡很是头痛,“先坐下再说。”

三人坐下,魏无羡才把那晚所知的事稍微删减润色一下才说了出来。

“什么?大哥居然...”蓝曦臣不知道是说大哥居然真的打断了怀桑的腿,还是将怀桑囚禁了。

“泽芜君别急,我看了一下,赤锋君身上的气息不像走火入魔,也不像邪祟入体,你知道是因为何事嘛?”魏无羡问道,如果连三尊都不知道,这事怕是不好办。

“这事,我确实知道。”蓝曦臣有些难以开口,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除了说出,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希望魏公子能有解决的办法,“此事较为机密,是聂家的刀法。”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聂家刀法练至将成,便就有刀灵产生,这刀灵不似剑灵,它除邪祟,也噬主,乱心魄易动怒。说道这他有些不管相信了,“清心咒可以暂且缓解刀灵,我交予阿瑶让他时常与大哥弹奏,不应该这样呀。”

“泽芜君,我不太清楚清心咒对刀灵的抑制效果有多少,但是就我看了,自百凤山一别,赤锋君身上的戾气只多不少,定是没有缓解的,”这里魏无羡停了一下,看着不敢相信的蓝曦臣,说出自己的推论,“倒是加重效果明显。”

“怎么可能,我明明交给阿瑶完整的清心咒!”蓝曦臣不冷静了。

“大哥。”蓝忘机用不同意的眼神看着他,将蓝家的清心咒交给一个外人,定是不妥。

“忘机,兄长也是信任阿瑶。”蓝曦臣别过脸,说道。

魏无羡像是无意的说道:“看来敛芳尊像是辜负了。”这一话题便告一段落了。

三人商量明日由蓝曦臣前去聂家,试探去见聂怀桑,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在客栈等传音符,如果成功就无数,如果赤锋君不对劲,就由魏无羡压抑戾气,蓝忘机和蓝曦臣奏清心咒唤醒聂明玦神智。

当第二日,蓝曦臣装作从蓝家来的模样到了清河,也正好遇见了来为聂明玦弹琴的金光瑶。

“二哥?”金光瑶很是惊讶,如今蓝家新建云深不知处,二哥身为宗主更是繁忙,今日怎么就突然来不净世了?

“阿瑶。”想到昨天晚上魏无羡的推测,蓝曦臣只觉得心里如同有根刺,也没有多聊便一同去见了聂明玦,聂明玦看到突然来到的蓝曦臣也是惊讶。

“二弟突然来是?”

“大哥,怀桑在求学时拜托我给他画了不少画,只可惜被烧,进来难得有空画了几幅,便想来给怀桑,不知怀桑在?”从蓝曦臣提起怀桑起,聂明玦就有些不耐,他讨厌从别人的嘴中听到怀桑的名字,也不喜别人这称呼与他怎么亲切。

但是他还是像怕是一样,说道:“他?前几日私自外出,如今正在养伤。”

从蓝曦臣开口起,金光瑶就觉得不对,二哥如今怎么忙,怎么可能有闲情画画,那怕真的画了,又何必走这一趟,看着聂明玦如此正常,他心里有些质疑乱魂抄,明明上次来还是愈加严重的模样,现在竟看不出问题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也有许久没见怀桑,他受伤我们两个做哥哥的确实应该看望,现在才知,实在愧疚!”不管怎么样,金光瑶还是先帮了蓝曦臣,被他们这样一说,不带他们去见,也不对,聂明玦站起来,拿起霸下,大步一迈。

“既然如此便去看看。”

蓝曦臣和金光瑶紧跟其后,不一会儿就到了房间门口,当聂明玦推门而入的时候,聂怀桑脸上的恐惧,金光瑶看的明明白白,这才几日,像是发生了许多事。

当他们就去,看见聂怀桑躺在床上,神色憔悴,确如大哥所说受了重伤,不得不卧床休息,知道内情的蓝曦臣只是觉得很无措,他看着怀桑看向自己求救的眼神,想走上前去问问魏公子所说是真是假。

“大哥,我略知医术,查看一下伤处可好?怀桑。”最后一句更像与床上的聂怀桑所讲。

“无需,已有医师看过。”聂明玦的拒绝让蓝曦臣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这下不用试探了,大哥平时虽然常训斥怀桑,但在怀桑事上却是最不放心的那个,一个伤口也不愿与知医术,灵力温和善治愈的他查看一二,那伤口定是有问题。

“伤的腿。”聂怀桑没有管聂明玦,直接说道,这一下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聂明玦有意无意的将手放到刀柄上,他现在非常的不喜,才乖巧了两天的怀桑因为见到外人又不听话了,对于突然拜访的两人也是不乐。

“大哥,二哥也只是关心一下怀桑的伤势。”金光瑶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大哥和怀桑之间定有问题,此事不小,连试问的蓝曦臣也被卷入。

总之屋里的都是信任的人,而且蓝曦臣迫切想要知道魏无羡一直隐晦不说的真相,也就没在要那雅正,几步上前,一手迁起怀桑盖住大腿之下的被子。

怀桑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膝盖和小腿,最吓人的是那红肿的膝盖,这伤势一看便是被人打断,但对于已经知晓此事的蓝曦臣让他惊讶的更是暧昧的痕迹一直从脚踝蔓延到被遮盖住的大腿,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魏无羡说到怀桑情况时总是模模糊糊的,而忘机也不提一字,原来,原来大哥做的是这种事,他气的手抖了起来。

聂明玦没有管惊在原地的蓝曦臣他们,径直走到怀桑旁边,将被子重新与他盖好,看着装住无辜的聂怀桑,他猛地伸手掐住他脸颊,“怀桑,又不听话了?”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聂怀桑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抑住他的发抖。他这几日见识了大哥的无常,要不是相信魏兄他们,定是不敢在反抗。

“大哥!”蓝曦臣试图劝说,“那是怀桑呀。”

“嗯?”聂明玦对他这话很是疑惑,肯定是怀桑呀,不是怀桑我怎么会如此保护他。

“放了怀桑吧。”蓝曦臣站得离聂明玦很近,离怀桑也不远。放了他?外面不怀好意的人这么多,怀桑要是又被带坏了,怎么办,一如当日,蛊惑人心的心魔有了刀灵的协助,更是猖狂得在聂明玦耳边低语,他甚至看见了无数怀桑惨死的画面,又有好多怀桑娶妻的场景,怀桑迁起一位新娘的红头纱,平时依赖看向自己的眼眸里只有那人的身影,又是这样,又是来带走怀桑的,凭什么,她们凭什么可以陪着怀桑,明明该是自己的,该只看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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