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聂·无痕——3
一旁反应过来的金光瑶看着聂明玦身边逐渐增多的戾气，他终于明白不是乱魂抄没有用，只是在刀灵的影响下，聂明玦产生了心魔，暂时压下来了，他忽然有些恶意的想，看呀，刚正不阿的赤锋君居然对自己亲弟弟有这样的念头，要是被世人知道，这聂明玦就没那资格在像那天一般骂自己娼妓之子了吧，乱伦可不比出身不齿好几分。那怕这次他逃过去了，这事也能让他许久抬不起头来，更何况，看着拔出剑挡住聂明玦的蓝曦臣，今日他不一定能活着。
金光瑶也拔出恨生助蓝曦臣一力，还不忘对陷入心魔的聂明玦说道：“大哥，放了怀桑，一切还有转机。”果不其然，怀桑离开就是他的心魔，他身边的戾气更加厚重，出招也尽是死招。
在床上坐着恐惧至极的聂怀桑实则在偷偷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的行动，自然没错过金光瑶那一瞬间的得意和嘲讽。他在得意什么，难得，他不愿多想，拿出刚才混乱之中蓝曦臣给他的传音符，立刻联系了魏无羡。
（9）
等魏无羡他们躲过把守的人，辛亏聂明玦在宗主院内没设太多守卫，还设有隔音的阵法，他们到了房间，金光瑶已经灵力不支，而蓝曦臣也有些坚持不住了，看着没了神智的聂明玦，魏无羡将陈情拿起，急促的笛声令聂明玦停下了攻击，有些好奇的看向声音的来处，看着控制住了，魏无羡赶紧笛音一转，变得悠长缓慢，随着一曲又一曲的时间过去，聂明玦周围的戾气才看得见消退，但他手上握着的霸下不停的散发着怨气。
看到此景，蓝忘机和蓝曦臣也就地坐下，幻化出琴，共弹清心咒，在三人合作之下，聂明玦周围的怨气一点一点的消散，在最后像是恢复了一点神智，但很快就因为元神受损晕了过去。
那怕因为他这几日的行为极度气愤的聂怀桑看见他倒下，也很慌张的看向魏无羡，在最后一曲完毕，魏无羡才收起陈情，走到聂明玦旁边，操纵怨气去试探霸下，却被更加狂暴的气息吞噬。
“大，大哥怎么了？”聂怀桑问道。
魏无羡看向他，将情况说道，也把刀灵的事告诉了他，聂怀桑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这种事他竟一无所知，还在刀灵作祟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和大哥争吵，他连忙问道：“那魏兄有什么办法嘛？我聂家定是尽全力也会满足你的要求。”
“这到不用，我查看了一下，赤锋君的刀灵狂暴至极，应该需要几日的镇压和清心咒才能醒来。”说道这魏无羡话音一转，“但是赤锋君有了心魔，醒来之时元神定是有残缺，可能会有些问题，但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但是用灵药灵石，大概用不了多久会没事。”
在这一转一折之中，聂怀桑终于放下了心，有些希望大哥醒来最好忘掉入魔发生的事，大哥如此正直的人若是记得这些事，定是难以面对，想起清心咒，聂怀桑看向蓝家双壁，问道：“曦臣哥，你刚刚弹的是清心咒？”
“是呀，怎么？”看到聂怀桑疑惑的表情，阿瑶已经和大哥弹了不少次，怀桑不应该不知呀。
“我只是记得和三哥弹得很是不同。”聂怀桑没有忘记刚刚金光瑶不适当的反应，在听到刀灵之事，联想之前发生的几件事，他大概就连起了事情的起因，但是还要证实。
“阿瑶？”蓝曦臣看向一直待在一旁的金光瑶，本来不相信的，但是今天聂明玦的刀灵确实像魏无羡所说，那...他握紧拳，不愿意听到肯定的答案。
被看着的金光瑶本就灵力损耗过多，眼神里尽是无措和恐惧，愧疚的说道：“大哥，我也不愿，但是...”
他猛地跪在地上，声音之中带有哭腔，让人好不怜惜，“父亲他说我若不这样做，母亲母亲便...”听他说出因果，蓝曦臣他们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毕竟金光瑶最看重的就是他的母亲。
“三...你的意思是金光善要你杀我大哥？”聂怀桑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颤抖，如果不是大哥心魔让他不得不向魏兄他们求救，那大哥至死他也不能知道真相！他带着些许恶意，“三哥能坚持给大哥弹这‘清心咒’，也是坚持。”
清心咒一出，刚刚还有些放下戒备的蓝曦臣只觉得一把刀插在自己心口。他看着金光瑶，微动嘴，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相信阿瑶，才将蓝家私学都教给他，但他现在却辜负了自己的信任，怎么突然什么都不对了呀。
“对！”被揭穿的金光瑶也懒得在伪装了，他忍了很久了，看着聂怀桑单薄的身影，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怀桑，你知道金麟台多高嘛？而我的好大哥一脚把我从上面踹下来！”
“是，这样我不见得会去杀他。”看着其他人的欲言又止，金光瑶继续道，“但谁让他还辱我母亲，骂我‘娼妓之子’。就这点，我就不会放过他！”
聂怀桑看着情绪激动的他，没有说任何话，他不想去争执，也懒得去反驳，索性想直接叫人先将如今没有抵抗力的他关押，等大哥醒来在说。
“怀桑。”在聂二进来之前，蓝曦臣很是惭愧的替金光瑶求情，“此事我也有错，等大哥恢复我在带阿...敛芳尊一起来认罪。”那怕知道他做了错事，蓝曦臣也不忍心他直接留着聂家地牢，也不愿他在回到金麟台听从金光善的吩咐，只好将他带回姑苏。
聂怀桑看了蓝曦臣许久，久到让便就愧疚的蓝曦臣更加无法直视他的眼神，虽然他不敢相信，但是他明明白白的看清了一件事，三尊结拜就是一个笑话，“好。”刚才也是他冲动了，金光瑶在不被重视也是金家的敛芳尊，现在没有大哥的聂家怕是关不住他。
当日蓝曦臣就自觉愧疚，带着金光瑶回去了。刀灵之事就落在魏无羡像和蓝忘机身上，虽然重伤，但也不得不在大哥昏迷期间担起临时宗主之位的聂怀桑将他们两人安排在一个较隐秘的院子，毕竟夷陵老祖出现在聂家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处理。
魏无羡和蓝忘机每日都会去帮聂明玦除心魔，压刀灵，因为缺了蓝曦臣的助力或者其他缘故，一连十几天聂明玦也不见转醒，而他们也极少看见聂怀桑来看望聂明玦，可能是事务太忙，也可能是不愿见，但今日一进门便看见站在床边的聂怀桑，穿着宗主的服饰，听到声响转身看来，一把折扇挡住大半边脸，唯有一双不似之前澄清，反而有些不可探测的眼眸，看了他们一眼，聂怀桑放下戒心。
“实在麻烦了。”他想像之前一样，但最终还是中规中矩的道了谢，随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魏无羡转着陈情，像是随意的说道：“聂兄不变，赤锋君可是保护极好，如今短短时日看不出之前的几份影子。”
蓝忘机没有评价，那怕如今所有人都在变，但他知道魏婴的赤子之心一直没变。
（10）
在聂明玦晕去几天，聂怀桑就用许多灵药勉勉强强把自己的伤养好，强撑着去管理聂家，除了聂二少数大哥心腹之外，许多人都对此不是赞同，但兄长的具体现况又不能让这么多人知晓，就强硬的把声音压了下去。总之才短短半个多月，聂怀桑就觉得身心憔悴，外有金家的虎视眈眈，内有人心的动荡不安。一连忙累了十来天，情况还稳定下来，这还只是大哥昏迷的情况，如果，如果大哥真的死去，他不敢相信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宗主。”那怕聂怀桑强调私下不需叫自己宗主，但聂二也没见得改，“聂宗主醒了。”
听到消息得聂怀桑没有动，手里得扇子开开合合，“啪—”得一声，扇子合拢，聂怀桑也快步走了过去。
“你是？”聂明玦看着进来穿着聂家宗主服饰的人，很是疑惑。聂怀桑傻了，他想过无数种大哥醒来的情况，但唯独没想到大哥竟然忘了自己。
“魏兄？”他求救的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身上，笑着安抚道：“暂时，赤锋君对你执念太深，只好暂时封住记忆来压制心魔，剩下的还是得先治疗身体和元神，治疗我可不擅长。”
听到回答放下心得聂怀桑又被他后面得话提到嗓子眼，“那...有那位医师可以...”他低头想到，忽然想起伏魔洞遇见得温情，温家岐黄一脉，最善医术。
“魏兄，温情可来聂家嘛？”
“这...她定是不会留下其他人。”那怕知晓温情医者心，但是上次她离去回来便看见自己弟弟的死，想来也不敢离开了。
“我们聂家原护住温情一脉。”聂怀桑保证道，他相信温情定是不会拒绝，她本就觉得连累魏兄已久，自己还真是，想到这他不由嘲讽自己。
“温狗，怎么可能！”虽然对自己的情况还不是太清楚，但还是记得射日之争的聂明玦质疑道，魏无羡向聂怀桑摊了摊手。
“大哥！”聂怀桑看向反对的聂明玦，“他们只是医师一脉，只剩下老人小孩，何必赶尽杀绝！”
聂明玦皱着眉没说话，但还是还不赞同，聂怀桑握紧扇柄，本来心中就有怨气，也懒得再说，对魏无羡说道：“刚才的承诺依旧，麻烦魏兄问问温情。”
也不想在像当日一样看戏的魏无羡点了点头，就拉着蓝忘机走了。聂明玦起身，穿好衣服，下意识的去找自己的霸下。但没有看见，只好看着坐着喝茶的那人。
“我们是兄弟？”他的问话却让聂怀桑一震，他用茶杯挡住苦笑。
“嗯。”
“我们很是不同。”聂明玦说的是实话，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弟弟会是这么...嗯...娇小风雅。但他心里觉得不对，眼前这个人应该在胆怯温顺一点。
“同父异母。”聂怀桑感觉自己排斥恐惧和醒来的大哥待在这个之前关了自己十几天的房间，留下聂二解答就离开了。
几天后，如聂怀桑所料，温情带着族人来了不净世，他也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能见到他们的人都是可信之人，温情当日来安顿好族人以后也就去查看了聂明玦的情况。
“元神损伤不是太严重，配合治疗的话，两三个月应该会好。少用灵力。”
“聂某多谢。”虽然内心仍然对温家人排斥，但聂明玦还是判得了是非情况的。温情冷淡的应了一声，转头对旁边的聂怀桑说要那些草药。
“大哥在过几日就是金家的满月宴。”明明知道聂明玦除了关于他的记忆其他的都有影响，但聂怀桑还是提醒了一声。
“如今你是宗主，你去。”说完又是沉默。
“怀桑。”看着又要走的聂怀桑，聂明玦先叫住了他，在聂二的描述中，怀桑应该很黏自己的，但他真的没发现，听到熟悉的称呼，聂怀桑停了下来，等着他说剩下的话，“我的霸下呢？”
“因为刀灵，”聂怀桑不知道自己深呼吸了几次才能这样冷静的说出这个词，“让魏兄拿去研究了。”
听到这话，聂明玦眉一下子皱起，自己的佩刀在别人手上，终归是不冷静的，他站了起来，走的聂怀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温顺的眉目，倒是好欺负的样貌。
“还有事瞒着。”上次聂二只说到他将怀桑带回来就没有说了。
他低沉质问的声音就让聂怀桑想到了之前，身体有些发抖，瞒着？不瞒着还能怎么办，告诉你产生了心魔，强上了自己亲弟弟嘛？许久没听见回答，聂明玦抓住聂怀桑的手臂，他内心急切的想要知道，“说！”
手触及的确是微凉的体温和轻微的颤抖，聂明玦放开手，挑眉问道：“你害怕我？”
聂怀桑退了两步，刚才大哥的举动让他想起被禁锢的恐惧，他打开扇子，眼睛看向别处，平淡的语气说道：“大哥你多想了，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修养。”
不对，一切都不对，从醒来开始，聂明玦就觉得一切都不对劲，现在一试探，所有不对的源头都集中在聂怀桑身上，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或者是关于一个人——聂怀桑的记忆，那日魏无羡说自己心魔偏执了，心魔源头也在聂怀桑，他看着刚刚抓住聂怀桑的手，刚才自己想的是...束缚他？
（11）
金凌满月宴发生了不少事，魏无羡和蓝忘机如今都住在不净世，所以和聂家是一同前往的，一开始都挺好的，魏无羡也将做的满月礼私下给了江厌离，但是没和他们交流太久，一直都和蓝忘机在一起，这到是射日之争以后难得没有听见有人在他周围怪声怪气，但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金子勋带着百名金家弟子冲了进来。
“魏无羡！”金子勋来势汹汹的走到魏无羡面前，“我在穷奇道等你这么久，你居然没来！”
“噗—”喝着酒的聂怀桑被他这惊人发言笑得喷出酒来，这一行为引来了金子勋的仇视，聂怀桑擦了擦嘴，用折扇挡住自己的笑，“没事你继续。”想了这么蠢的人，还是让魏兄找找乐子，倒是许久没这么开心了，没想到有人居然把围剿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不来送死还是别人的错了。
别说聂怀桑了，其他宗主也有觉得嘲讽，但是看在金家的势力上还是把笑意强压下去了。金子勋也没办法一个一个的瞪过去，只好把一切都怪在魏无羡身上。
“魏无羡，你可恶至极。”说着他扒开自己衣服，露出胸膛，上面满满的血孔，看的人头皮发麻，“对我使用千疮百孔！”
“你是谁呀？”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来给自己看怎么恶心的东西，真是影响食欲，魏无羡转头看向蓝忘机，还是小古板养眼。“有什么证据？”
“这种邪术除了你这个大魔头还有谁会用？”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魏无羡，金子勋更为生气。
“慎言。”蓝忘机抬眼看向他，冷冰冰的眼神让金子勋吓得退了一步，“此法只有知道，谁都可以用。”
“是呀，金公子，还是要严查呀。”聂怀桑摇着扇子说道，如今魏兄对他聂家有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这样侮辱，“魏兄想害一个人何必用这种损人害己得方法呢，你还不如去找找谁身上有反噬得痕迹。”
“你！”蓝忘机他打不过，但被聂家的一个废物如此说，金子勋心火怒起，“一个废物。”
“我们聂家的宗主容得你污辱！”聂二听到这话，作势要拔出剑。看到这一切不好的金子轩立刻站了出来。
“实在对不起，我堂哥只是中咒，如今神智不清。”金子轩道歉道，拉过金子勋，“向聂宗主道歉！”
早就被这千疮百孔逼得要疯的金子勋才没有一点眼色，或者说，在他看来，一个废物，何必惧怕，张口继续道：“怕他干嘛，还聂宗主，谁知道他这个宗主之位怎么来的。”
“住口！”他话语刚落，一道训斥之音响起，随着走进宴会的正是消失了十几日之久的聂明玦，只是他佩戴的刀却不是以往的霸下，他走到聂怀桑面前，看着金子勋，一脚将他踹倒，“聂某看来，金公子清醒的很。”
“聂宗主，子勋也是太小，说话直了罢。”姗姗来迟的金光善倒是开口帮扶金子勋，他还要这个人去弄倒魏无羡呢，而且，“看来聂宗主好好的，先入座。”
聂明玦也不是蠢的，任谁也听出了他的挑拨离间之意，“金子勋是小辈，金宗主也是？聂某如今不是聂家宗主，还是不要叫错的好。”
聂怀桑本想站起让他坐下，被他强硬的按下，坐在旁边。后面的事就是很无聊的是，金子勋被带了下去，但是金子轩儿子的满月宴早已被毁。
